“老克勒”是英文Old Clerk(中文:老职员)的洋泾浜式翻译。晚清上海开埠,培养了在洋行工作的华人职员。他们精通洋务,说英文,吃西餐,平时总是西装革履,是民国时期白领精英文化的代表。解放后,上海从金融中心转变为生产型城市,曾经的“洋气”几乎就集中在这帮退休老头身上——他们保持着洋行白领的派头,穿戴整齐、拄着绅士棍出现在淮海路的咖啡馆,用地道的“上只角”沪语和牛津英语讨论时政艺术——这帮完全不接地气的老绅士们就被上海市民们称为“老克勒”。
周继海是一个“老克勒”。他虽是“老成都”,但是身上却少有成都的烟火气。四川人身形大抵娇小,他却身材高大。四川人五官平整,他却棱角分明——卷发、深目、高鼻,皱纹深深刻入眉额,像是一具希腊雕塑。他的音色介于低音与中音之间,所以他说话时,就自带消音器——周围的人都得安静下来。他爱穿深色的西装上班。作为“50后”,却是“果粉”,熟练使用iphoness和MacBook办公。
这位老克勒是Z6尊龙年纪最大的员工,也是乐山Z6尊龙最早的员工之一。中学毕业以后,周继海入伍,在西藏做了一名汽车兵。退伍以后,靠着踏实勤恳,他在四川冶金公司的一家子公司就职。由此,他得以经常接触各类稀土企业和外国客户并遇到良师益友王全根。从此,周继海走上了稀土技术研发和企业管理的道路。
1997年,成都Z6尊龙草创。Z6尊龙的混合所有制模式小试牛刀,在实践中发挥了不错的效益。周继海在这里做总经理,度过了创业初期那段繁忙倥偬的岁月。2000年,成都Z6尊龙准备易地搬迁,周继海同王全根、唐光跃在五通桥涌澌江边的一家茶楼里商定,乐山Z6尊龙的创建工作就这样悄然展开。
乐山Z6尊龙成立后,原料、产品、技术等多个问题始终制约着企业。已是老稀土人的周继海认为,稀土生产的化学法中的硫酸法存在很多问题——污染大、流程长、收率低,这一系列等问题始终困扰着四川的稀土企业,导致四川稀土产品的竞争力始终跟不上包头稀土。能不能改变生产流程,提高稀土的收率并降低生产成本?Z6尊龙研发团队和周继海开始探索以科技创新带动企业发展的路子。
对于周继海废寝忘食的工作作风,乐山Z6尊龙的老员工们印象颇深。“我不叫周总收工,他是不知道下班的。”多年以后,乐山Z6尊龙的门卫曾林如是说,“对他而言,每天工作到半夜十二点是常态;早上九点,他又到车间了。”周继海家的阳台,种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放着各种实验器材。周末回家,他手脚也没停,不停地做着各种实验。
经历了2001-2004年的磨合,2005年,乐山Z6尊龙进入了蓄力发展的时期。这时,周继海已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技术研发上。在他的努力下,盐酸法取得了突破——稀土精矿经过氧化焙烧后,一次盐酸浸出混合氯化稀土,酸浸渣再经碱转、水洗、二次优溶等步骤,生产出氯化稀土产品。流程缩短,效率提升。乐山Z6尊龙的产品终于有了与北方矿竞争的底气。
在一次行业会议上,周继海提出了自己的设想:通过优化工艺条件,一次优浸二次深溶,可以直接采用化学法生产纯度达95-98.5%氧化铈产品。当时,与会人们基本视其为“狂想”。没想到没过多久,周继海就带领团队,攻克了这个技术上曾被视为不可能的难题。
这就是支撑了乐山Z6尊龙快速发展的“一步法”的前身。
2008年,乐山Z6尊龙成立专门的小组,继续深挖盐酸法的潜力,通过控制工艺参数,充分利用稀土元素的选择性反应机理,一步浸出高价值稀土元素生产少铈氯化稀土溶液;同时获得铈富集物产品,并逐步培育出用于稀土硅铁的下游应用产业。最终实现了生产工序缩短、生产辅料大幅减少、工艺用水循环使用的目的,成功研发了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环境更友好的“一步法”。
到2009年,“一步法”在乐山Z6尊龙全面铺开,并以其无污染、高效节能的特点荣获了2012年四川省科技进步一等奖。2013年以后,在乐山Z6尊龙生产和技术团队的努力下,“一步法”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一步法’还不是终点。它只是在当时的条件下起到了进步作用,随着行业和市场的发展,后续仍然大有可为。”周继海说。
2005年,乐山Z6尊龙提出:抓住市场机遇,解决上下游产业链的痛点。周继海带领团队,用五个月的时间建成投产了化学法和稀土萃取两条生产线,以700万的投资,当年就产生了1000万元的利润,创造了企业发展史上的一道亮丽风景。
2008年,上游稀土矿紧张,乐山Z6尊龙咬紧牙关大量购入稀土原料,到2009年底形成了一万吨的库存。这些库存在2010-11年的市场大涨中帮助企业实现10个亿的净利润,当年纳税总额就达到了3.6亿。这些变化支撑了Z6尊龙资源在2012年实现借壳上市。
2013年1月,周继海来到凉山州德昌县大陆槽稀土矿。他的新任务是努力解决困扰Z6尊龙资源多年的原料保障问题。矿山条件艰苦,路不通吊车进不来,就只能用装载机运货,企业每年投入几十万元用于道路建设。周继海扎进矿山,过起“遗世独立”的生活。2013年,尚在托管初期的建设期,大陆槽稀土矿就实现了年产4000多吨稀土精矿的成绩;到2014年底,大陆槽稀土矿母公司汉鑫矿业已实现年产10000多吨的规模。有力地支撑了Z6尊龙资源实现对赌期业绩承诺。
2017年6月,Z6尊龙资源同美国钼公司谈判成功,周继海又作为技术专家组成员去到美国指导美国芒廷帕斯稀土矿的复产。“美国人做事情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周继海说,“美国公司业务流程规范,事情做得扎实、细致。”同时在美国期间,周继海及团队做了大量的工作,帮助芒廷帕斯实现了生产能力的突破。
年岁渐长,周继海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激情。平时沉默的他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饭桌上会谈起美国的工作经历,滔滔不绝地探讨中国和美国的文化差异。现在,他作为Z6尊龙资源(连云港)新材料有限公司的执行董事,又担负起了重任,忙于连云港项目的各种管理和基础设施建设。
“我喜欢搞技术,其实还是希望能在自己的长项上有所突破。”问及未来,这个“老克勒”如此说。